乌鸦的角

度过末日

oh,shit(二)

oh,shit(二)

阿尔第一人称

学生米x剧作家英

背景模糊,大概是五六十年代吧,无考据,可能有常识错误


快下课了,老格雷终于说完了,虽然她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,那些句子就在我的耳朵边嗡嗡乱转,却始终进不了我的脑袋。我刚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:我想象自己是一名侦探,在雾气弥漫的黑暗街道上,追逐着凶手。

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,这里很少起雾,每天太阳亮的让人想流眼泪。我有时候会随意去想,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我猜那是个英国街道,但奇怪,我从没去过那个国家,没走过什么该死的街道。

我收拾起书包站起身,我反手拎过书包搭在肩上,满不在乎地走出教室,搜寻着基尔伯特的身影。

他这回没有像平时那样,对着过路的姑娘吹口哨。而是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地跳来跳去,躲避一个褐发姑娘朝着他膝盖的飞踢。直到他撑住墙,弯下腰捂住膝盖时,我才走上前去。

“嘿,阿尔,你个混蛋,怎么现在才来。”他龇牙咧嘴地说。

我吹了一声口哨,褐发姑娘转过头来,我记得她叫伊丽莎白·海德薇莉,我记得她和基尔伯特的关系很好。

“嗨,琼斯”她微笑着说,很难想象她刚才一副真心打算踢断基尔伯特小腿的样子。

“嘿,你是基尔伯特上星期的女友吗?就是昨天刚被他甩的那个?”我说。

“和这个混球没有关系。”她说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别听她的,阿尔”他喊到“她会趁机踢爆你的……”他没说完,伊丽莎白又给了他一脚。

“我们的剧团里最近缺一个人,你愿意来帮忙吗?你很符合这个角色的。没关系,台词不多的。”她说。她们一家在街角开了一家不大的剧团,他们坚持自己排戏。

对于麻烦与请求,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。“当然,乐意至极。”我咧开嘴给她一个我的标志性笑容,我觉得我在旁人眼里一定帅疯了。

“你真是疯了,琼斯”基尔伯特说,他在对我的举动无法理解时,会称我琼斯。

 

伊丽莎白家的剧团开在街角,青鸟剧团的招牌挤在两栋建筑之间。我绕到房子后面,那里有一片不小的平地,几个小鬼在那里大叫着,踢易拉罐瓶子。我从一道不起眼的赭石色旧门走了进去。穿过一条长而逼仄的过道,前面亮了起来,是他们的后台。

伊丽莎白迎了上来,“太好了琼斯,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。”

我环顾四周,这个后台乱糟糟的,堆满了道具,麻绳,戏服。两个男人在一旁对着台词。伊丽莎白的父亲 先生,这部剧的导演,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匈牙利老人,正在和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。

我看向那名年轻人,他很眼熟,可我该死地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。

伊丽莎白冲着老海德薇莉大喊“爸爸,你过来看一眼,人我给你带来了。”

老海德薇莉走了过来,他的面孔因为过度饮酒而发红,他琥珀色的眼神却很和蔼,他更像是位慈祥的老人而不是导演。

“好的孩子,你只需要演一个警察,喊上一句台词,扑上去抓住坏人就可以了。亚瑟——把剧本给他看一看。”

那名年轻人拿着一沓厚厚的纸走了过来,谢天谢地,他只抽出了其中的几张给我。

在他递给我剧本时,我匆匆看了他一眼,回忆瞬间涌进了我的脑子。

金发,奇怪的眉毛——那个酒鬼!

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他看我没有接,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,有几分不耐烦地把纸塞到我手里。

他跟那天完全不一样了,没有了那种痛苦的,颓废的神情。他干净得体,又略带冷漠地站在那里。

他又和老海德薇莉先生争论了起来,他们在讨论剧中的一个情节是否合理。我低头看了会我的片段。伊丽莎白告诉我,我演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,他一腔热血地跟在老练的侦探身后,问些为什么之类的问题,在犯人暴露身份开始试图逃跑后,冲上去与他搏斗一番,最后把他按倒在地。是我喜欢的角色类型,热血,简单,强大。

旁边还放着一沓剧本,我随意翻看起来,第一页印着:

华特街疑案,作者:亚瑟柯克兰

亚瑟?刚刚老海德薇莉那么叫他,看样子就是那天晚上半死酒鬼的名字了。

我又看他,导演海德薇莉去给那两个男人讲什么了,作为导演永远有讲不完的话。那个亚瑟坐在一边的高脚凳子上,用一支蓝色铅笔在剧本上涂涂改改。他的侧脸很安静,一束灯光打下来,刚好照在他的睫毛的尖端。他不像是会把自己灌醉的人。

看样子他已经不记得我了,看,我又做了件烂好事。

可我突然很想上去和他说些什么,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?他经历过什么才会那样痛苦,痛苦得要命?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倒在街头,被人打伤的酒鬼。

我走上前去,坐在他旁边的一只高脚凳子上,没有人看我们这个角落。

“你好,亚瑟。我是阿尔弗雷德”

他这才抬起头来,看了我一眼,他的绿瞳在橙色灯光里近乎透明。我们对视了有一会儿,但其实也没有多长时间。他说:“你好,我叫柯克兰”

他是英国口音,我一向不喜欢那种老古板的口音,可配上他的嗓音,还不赖。

“呃,你……你喝酒吗?”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。我全凭着一时的冲动来到这里,没考虑过该说些什么。我只想问问他还记不得他喝醉酒那天,把他塞到出租车里的年轻人。

“这是一个邀请吗?”他挑起眉问。

我这才发现自己表述得不太对,只好顺着说下去,该死的,“是的,你愿意的话。”

他似乎在回忆起了什么,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,然后轻笑一声,略带不屑地说“你到饮酒年龄了吗?”

“到了。”

他低下头翻了一页剧本,嘴角还带着一撇笑:“我知道你是海德薇莉小姐的同学,小男孩”

我还拼命想找出一些话来说,可是沉默紧紧包围着我们。他专心改着剧本,我只好无所事事地大量着四周。

 

我试了一下这场戏,我之前并没有演过戏。伊丽莎白告诉我,只要尽力把自己当做戏中人就好了,所以演戏都是些骗人的玩意,但首先你要把自己骗过了。

我很适应这个角色,最后一场动作戏,他们还给我设计了几个动作,我都很顺利地完成了。试戏之后,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,好像自己真的扶持了见鬼的正义一样。

很快我就没有什么事了,我在一旁练习了一会擒拿的动作,就无所事事了。其他的演员都各自找了一个角落背台词,伊丽莎白也有一个角色,她演的是那个倒霉的死者。

我在后台的另一个角落找到了亚瑟,他正在整理那一沓剧本,我又走了上去。

他只是抬眼瞟了我一眼,没有理我,抱着那沓剧本站起身,塞到他的提包里,扣上搭扣,拎起他的提包。他在老海德薇莉的耳边说了几句,导演点了点头。他朝着后门走了过去。我也跟了上去。

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,天上有几颗黯淡的星。亚瑟下了台阶,站在黑夜里,这时他的身影又有几分落寞了。

他缓缓回过头来,我在走廊里停止了,走廊尽头的灯泡亮着,昏暗的灯光隔开了我们。

“你还有什么事吗,琼斯?”他问。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,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表情。

“嗯……这个剧本是你写的吗?”我问。

“是的,我是编剧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,给我也递了一只。

我接了过来,庆幸自己会抽烟。他叼着烟,打亮了打火机,火光照亮了他的脸,他的睫毛是淡金的。

他把打火机扔了过来,我伸手就接住了,点完烟后,苦涩蔓延开来。

“你是专职写剧本的吗?”我觉得我们一下子近了不少。

“是的,你对剧本创作感兴趣?”嘲讽地说。

“我很喜欢这个剧本。”我说。

“你看完了吗?”

“看完了。呃,我是说看完了那几页。”

他没接话,只是吐了口眼圈。该死的,我感觉我又说错了什么。

“我也很喜欢我的角色。”我说。

“那个冒傻气的年轻人?”

“嘿,不是的,那是……”我也说不下去了,我的角色确实有些蠢,总是在问那个侦探问题。

“这个角色的意义在于提出观众对于案件的疑点,还有就是衬托出侦探的智谋。”他解释道,看了我一眼。

我们沉默了一会,他两口把烟抽完了,丢到垃圾桶里。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他问。

“再见了”我只好说。

他冲我挥了挥手,转身走了,消失在街道拐弯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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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文的第一章和第二章写作时间隔了一个多月,所以前后风格而会有不一致。当初码完第一章后我就丢在一边不管了,后来翻出来看时,觉得还挺有意思的,想把它继续写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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