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鸦的角

度过末日

【鸣佐】邮递少年 3

邮递员鸣人,小镇a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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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第二天,并没有寄给佐助的信,鸣人送完了别人的信,在花圃前停留了片刻,还是推着车子回去了。第三天,也没有佐助的信。

鸣人垂着脑袋,推着车子往回走。沿途看到的还是来时的风景,却分明陈旧了几分。老旧的黄色房子的漆掉了,露出里面斑驳的土砖来。树叶在连续几日阳光的暴晒下,边缘微微枯萎卷曲了。过分聒噪的蝉鸣无孔不入,此起彼伏。

鸣人按捺不住了,他跨上单车,一鼓作气地骑到宇智波家门口,和以往一样扯着嗓子喊:“佐助!佐助!”

过了一会,佐助推开门出来了,他有些诧异地看着鸣人。鸣人只好结结巴巴地说:“今天……也没有你的信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佐助平静地说,但是失望还是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脸上。

鸣人注视着他,半晌没有说话,他也从中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控的变故。和其他生活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小镇上的居民不同,命运的阴云时时刻刻都盘蜷在佐助的头顶上。

“进来吧。”佐助说。

“唉?”这下轮到鸣人惊讶了。他飞快地停好车子,跟随佐助走了进去,生怕对方反悔。

推开了那扇始终掩映着的木门。一进门,院子里满是及腿高的荒草,日式房屋里黑洞洞的,几块木板从门柱上脱落,佐助一个人走在通往屋子的小径上,仿佛在走向幽冥的处所。

鸣人快步跟了上去。

他们并肩坐在门前的回廊上。对面的围墙上画着这个古老家族的家徽,本应鲜红如血的颜色被雨打日晒风吹后,褪色成了黯淡的赭石色,如同凝固的血迹。

“那些信都是我哥哥寄来的。”佐助开口打破了沉默。

“他说他去调查爸爸妈妈的死因,如果有一天他没有来信的话,就叫我永远忘掉他。”

鸣人转头看向他,佐助在凝视着脚下的泥土和蒿草。

“可我怎么忘得掉,我一个人怎么过下去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哑,应和他的只有片刻不停的蝉鸣。

你还有我,鸣人想,可他没有说出口。

“我恨他,他为什么要抛下我,独自去承担这些。我们不是兄弟吗?不应该一起走下去吗?他为什么不顾我的感受,自己擅自决定呢?”

以爱之名大多是决绝自私的,然后温柔又残忍地说着替对方着想。

佐助握紧拳头,“我会去找他的,他就是化成灰我也去找。”

“我跟你一块去。”鸣人说。

佐助讶异地抬起头,对上了鸣人的视线。他以为对方是在说什么玩笑话,却发现鸣人眼里写满了坚定。

“别想拖后腿。”佐助说。

“喂,你才是,”鸣人喊,“有种先打过我的说。”

“明明是平手。”

他们两个人赌气地各自扭过头,朝向不同的方向,抱起胳膊,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。

这个家伙,明明孤单的不得了,可还不让别人靠近,鸣人想。他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了一股悲哀,酸楚地冒起了泡:佐助这一走,可能自己再也不会见到他了。他会去遥远的城市,消失在城市的夜幕里,在那些潜藏着罪恶与污垢的街头暗巷徘徊,追随着永远追随不到的光。鸣人伸出手迎向太阳,阳光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。

所以,所以才要紧追不舍呀。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。

鸣人缓缓地开口:“可能你不知道,我在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,就觉得……很熟悉,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。后来我觉得,这可能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,一样的没有人陪伴……”

佐助没有回答。

“我从小没有爸妈,别人总是抱怨他们的老爸老妈多么啰嗦,可我每次听到只想哭。我也想有人陪伴啊,哪怕他们每天唠唠叨叨,哪怕老妈每天吼我,打老爸……”

我也想有人陪伴,哪怕是像你一样看上去冷漠的家伙,我知道你的内心也这样想。

“我一生下来就知道失去的滋味。我实在是不想失去了,所以,我一旦有了什么,就会紧紧攥住,绝不放手。”

你是我一个人的朋友。我只有你了。

“我知道你也一样,我知道你也只是害怕失去,所以啊……为什么要执意拒绝别人呢?”

佐助将头靠在柱子上,他的黑发垂了下来,遮住了他的脸,可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,像是在哭泣。鸣人抬起头,风拂起了他的头发,他刚流出来的眼泪渐渐风干了。

他们沉默地坐着,不知过了多久,天色暗了下来,夕阳照进了这座荒芜的院子,温和的橙红色环绕在这个饱经沧桑的旧屋身边。鸣人本来快要睡着了,可一下子又惊醒,他听到了佐助的声音。

“你要吃什么,吊车尾。”

鸣人一下子清醒过来,他几乎窜了起来,“拉面!”

“只有番茄。”

“那你还问我干什么?”

“你爱吃不吃。”

佐助起身走了进去,鸣人勾起了一抹笑,他伸了一个懒腰,跟着佐助走进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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